最终话 呼唤（4）灾后-重建（GS）
先开口的人算不算不争气
有过甜蜜现在要有点勇气
伸手拉住你
留你陪着我
等待天晴
——孙燕姿《坏天气》
晚饭时间
“为什么你一点后遗症都没有？”琴酒忍不住问。
志保搅拌着锅里的咖喱汤汁——这个男的不肯配合自己的治疗，甚至还搬出“关岛的饮食不适合自己”这种理由拒绝配合。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的这么会折磨人？
刚才小护士看她手里拎着购买来的食材，笑着说：“宫野教授，没办法，不是说生病的人言行举止都会退化五岁吗？”小护士当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羁绊，她只是以为宫野教授遇到了一个又难缠又重要的病人。
志保头痛地回答：“可是那位病患也不能直接退化成五岁吧……”
好在独立病房够大够宽敞，她带了小锅子在他病床边煮起了咖喱。
她说道：“学术上的东西说太多你也听不懂，你只要知道我是吃下初版APTX4869的人，Pan和赫拉克勒斯又是在此基础上研发的。所以我的身体里有抗体，当然了，因为抗体的存在，我‘复活’也变得比你晚了很多，赫拉克勒斯和Pan的不良反应也没有出现。”
“把初版的APTX4869给我制造一份。”
志保正在品尝咖喱的味道，被他的话一吓，差点被咖喱呛到。
“Gin，别闹了，初版的APTX4869吃下去会死人的，我只是千万分之一的例外，你放弃吧。”
飘着浓香味道的咖喱饭被放到了他面前。志保有些得意洋洋：“怎么样？现在知道我这个叛徒没有死，是不是还想再杀我一次？”
“当然。”他左手拿起勺子，手却停在半空中。
僵硬又开始了。
志保按了按秒表：“知道你会有后遗症以后，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你，我要研究一下原因和解决的方法。”
琴酒不动声色，心里倒是有一股莫名的欣喜。他问：“你是为了这个原因，才来找我的？”
“官方理由确实是这个。”她拿出一个写字板，认真地记录着数据。
“私人呢？”
她脸一红：“吃饭吧，你手不能动，我喂你。”
他转开头。
“逞什么强啊？我都听伏特加说了，你有时候假性尸僵发作，起码一天都没有吃东西。”他没动，她说，“好吧，像你这种容易早死的人，我也不管你了。”
他右手拿起勺子：“我并不是两只手同时发作的。”
“好吧好吧，无聊的尊严啊。”她笑着说。
这一天志保走进研究所，却发现自己办公桌上的东西都被清空了。
她跑到那个五岁病患的房间里，果然，这个恶劣的男人把自己的东西都弄到他的病房里来了。敢妨碍她的工作？志保生气地走上前指着他骂道：“你不要太过分了！你知道我手上一个项目价值多少钱吗？你知道我一个药物的研发可以解脱多少人的病痛吗？你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男人就知道捣乱！”
琴酒不慌不忙换好了衣服——一点都不避讳有个少女科学家在自己身边：“就算我是你的病人，在这间组织产业的医院里我说话的分量还是比你重的，把你东西收拾一下，我要回我的庄园。”
“你的庄园？”
“我不喜欢待在关岛这种地方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热。”
关岛四季常夏，气温很高，琴酒根本没机会裹黑衣披长发。
志保眯起了眼，笑道：“所以我就说，把头发剪了就好了！”她抓起剪刀，却被他劈手夺走。
志保微笑的表情僵在了那里：“你，不相信我吗？”
琴酒意识到自己让她感到不安了，他回过头：“别多想。”
“是吗？”志保垂下眼，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。
“我的意思是——”他说，“现在的你给我剪头发一定不会认真剪，我怕你给我剪出一个丢脸的发型。”
灾难后的重建工作，果然比想象的还要难，冷冰冰的医院，怎么能好好修复一份支离破碎的感情？
不过他还是成功地绑架了他的主治医生回了自己的庄园，这个北海道周围的小岛十分静谧，风景也很美，很适合他们之间关系的灾后重建。
那只流浪猫还趴在庄园门口打哈欠。
志保很喜欢地蹲了下来：“你养的吗？”
“它喜欢在这里。”
志保伸手抚了抚猫咪的脑袋。随后拉着行李箱跟着他走进了庄园。这个庄园的陈设很古典，志保坐到沙发上，说：“喂，我要住哪个房间？”
还在门口放置自己的行李的琴酒回过头看着她：“你觉得呢？”
“庄园这么大，这么多房间，我去挑一个喜欢的。”
她走了两步被拉了回去：
“你很不自觉啊，Sherry，不过我先提醒你，不管你选哪个房间，反正我都有钥匙，你随意。”
在一个寻常的午后，她和他坐在庄园的秋千椅上，望着满目玫瑰花田，琴酒问：
“不害怕吗？”
“害怕什么？”
“我不杀你是因为我得靠你给我治后遗症，一旦治好了，我可能……还是会执行组织的命令的。”
“我和你说过好几次了……”志保软软的身体靠到了他怀里，伸着手指把曾经对米多丽说过的利害关系又说了一遍。
“你不会故意延长我的治疗期吧？”
她笑了：“就算是，你能把我怎么样呢？能救你的人，全世界只有我啊，就算有其他的科学家，不怕死地来治疗你，多疑又谨慎的Gin会让他们靠近你身边吗？”
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咬准了我的命脉？”他眯了一下眼，志保有些害怕他这个微表情，它往往暗示着这个男人要动杀手了，就像蛇吐信子一样。
“不敢不敢，”她微笑着抬起头看着他，她当然知道他不喜欢被人威胁，“我也有求于你，万一又有哪个组织盯上了这一系列药物，或者盯上了我，我还是要靠你保护我的啊~而且现在的我掌握着这么多疯狂的药物，Gin，想抢我的人很多的，我想了想，临时找新的保镖我也不敢信任，还是你最合适。”
“是吗？我怕你哪天一个不开心吃下药变成小孩离家出走。”
“难道你要拿根绳子绑着我吗？”又是熟悉的对话。
“我会被人告上法庭说我虐妻的……”他的唇轻轻贴上了她的额头。
“嗯？不是虐童了吗？”
“你也该有点自知之明了。”他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头发。
既然回来了，就休想走。
“这个香味真的很舒服。”
“一个正常的人，身上是不会有体香的，你能闻到香味，只能说明你变态。”
听到这话，他眼神又变得凌厉了起来：“Sherry，你最好不要太狂。”
“让组织知道你并没有杀死叛徒却汇报了杀死叛徒的事情，对你来说似乎也不大好吧？”志保不慌不忙，无所畏惧。
“贝尔摩德当初也看到了你的尸体，是她汇报的，不是我。”琴酒思考着，“不知道你的药，哪一天才能把我治好……”
志保的右手小拳头轻轻落在了左手小掌心里：“啊，我差点忘了还有贝尔摩德，她知道我没死以后一定又会想法设法来害我，Gin，拜托你了，不然我只能再想个办法，把贝尔摩德也卷进我们这趟浑水里来了。”她语气十分温柔地说了这么一句疑似威胁的话。
“我们和神庙之间的局面已经够复杂了，再多一个贝尔摩德我会疯。”他淡然回答。
“Gin，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事，其实你从我身上搜走的储存卡，没有一个是真的。”志保调皮地眨了眨眼。
琴酒微微眯了眯眼：“Sherry？”她一五一十把自己当初的谋划告诉了他。
他释怀地笑笑：“Sherry，长本事了，演技真好啊。”
“认输了吗？你还是和我一起安静地等待你身体恢复做回杀手的那一天的到来吧。”
早晨升起的太阳照进卧室，床头柜的透明收藏盒里，刻着他们代号的徽章摆放在一起，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那一天也许明天就来，也许永远都不会来。
所以，在那一天到来之前，一路相随，不问结局。
评论(11)